*此為《黑子的籃球》同人創作
*CP:綠間真太郎 X 高尾和成
*2018高尾生日賀文
Men who kiss their wives in the morning live five years longer than those who don’t.
(每天早上習慣親吻另一半的人,平均可以多活五年以上。)
- Monday
視線由平板電腦上的簡報移到餐桌上的雜誌,樣式斗大又浮誇的標題令高尾和成微微睜大了眼,咀嚼到一半的鹽煎三文魚卡在舌根,一時難以下嚥。
這甚麼?最新的整人節目主題?
「這是德國一份醫生和心理學家合作進行的研究。」
也許是他的表情太過扭曲,桌子對面的綠間真太郎忍不住開口解釋道。
「除了延長壽命,離家前有吻別的男人路上發生交通事故的機率可以降低50%,每個月收入也比不親吻伴侶的人高出20%到30%。」
高尾不置可否地「喔」了一聲,慢條斯理繼續扒碗裡的飯。
「我認為這值得一試。」綠間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悅。
高尾抬頭,正對上那張嚴肅的面孔,啞然失笑。
「噢天啊,親愛的小真!你真是有實驗精神。」
高尾大笑,隨手抹抹嘴邊的醬汁。
「我們早就過了那個充滿黏糊糊的熱戀期好嗎?現在連『嗶』(消音)都不見得會嘴碰嘴咧。」
上次接吻是甚麼時候來著?三個星期、還是一個月前?高尾在心裡數著。
「別用那麼粗俗的字眼。」
綠間厲色糾正,這般古板的地方倒是二十年來始終如一,如同他對早安您好的虔誠。
「聽好了,這是研究結果,跟我個人癖好無關。」他推了推眼鏡。「簡單的小動作,有助於賺更多錢、活更久、增加交通安全。」
「是、是,綠間醫師說得對極了。」高尾收拾起碗盤,說:「關於研究論文的心得,等你下班再慢慢演講吧,門診要遲到囉。」
綠間看了看手錶,又看了看高尾,一聲不吭地喝光碗裡剩下的味噌湯,離座更衣去。
望著同居人的背影,高尾無聲地嘆了口氣,若是高中時的他,一定會對這樣的提議樂此不疲。然而人總是要踏出粉紅泡泡圈的,此刻高尾滿腦子都在默背等會兒要在部門會議上報告的內容,綠間嚴峻的口吻只會讓他聯想到老闆咄咄逼人的嘴臉。
儀式性的接吻?高尾猛然想到他餐前忘了服用制酸劑,要是那根被甜到不行的小豆湯浸潤過的舌頭,就這樣長驅直入伸進自己嘴裡與泡菜味攪和,他的胃食道逆流症狀應該會馬上發作,燒得心口火辣辣。
他像往常一樣,匆匆把碗筷丟進水槽後一把抓起西裝外套和公事包,在玄關與整裝待發的綠間相遇。
「那小真,晚上見囉。」高尾一邊穿皮鞋一邊說:「下班記得順道去超市買衛生紙和醬油,今天是特價最後一天,我晚上加班來不及......你有在聽我說話嗎?」
「高尾。」
他回頭,綠間高大的身軀覆蓋過來,擋住他的去路。
「幹嘛啦。」高尾正要退開,卻被綠間用左手抬起下顎,用十分認真的眼神注視著。
「你似乎沒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。」綠間的臉湊近,低聲說:「盡人事一向是我的原則。」
兩人之間倏地縮短的距離令高尾有點不知所措,加上此刻的綠間正散發一種帶點侵略性的氣息,久違的火焰在他綠色的眼眸中微微跳動著,隱隱牽起那沉寂已久的悸動。
這甚麼,又不是身體與心跳容易起反應的青少年了......
高尾輕輕捏著領帶,沒來由地想起那個充滿青春期男孩體味與籃球橡膠味的活動室內,四片顫抖的唇瓣炙熱而焦躁地湊在一起,牙齒相撞的聲響與嘴皮乾燥的觸感鮮明如昨日。
胡思亂想間,綠間已經在他的唇上完成一個鳥啄式的輕吻,乾澀而短暫,如同那個悶熱小房間裡的初吻。
「幹嘛啦......」高尾抹抹嘴,覺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飄忽。
「我出門了。」
綠間眼中的火焰已消失無蹤,恢復平時那份屬於成熟男人的冷靜。
「之後也需要更多試驗來印證研究結果。」
噢,還有專業醫師實事求是的精神。
「上了年紀之後,倒是我意外容易被牽著走啊。」
高尾再次無奈地吁口氣,跟著綠間後頭出門去。
- Tuesday
「綠間你這個混帳!!!」
高尾一面穿衣一面奔過走廊,崩潰的聲音迴盪整個屋內。
他一把拉開浴室的門,朝著裏頭穿著青蛙睡衣(想當然爾是今天幸運物)的男人大吼:「居然沒叫我起床!」
綠間慢慢轉過身,綿密的刮鬍泡遮蓋了半張臉。
「不要一大早在屋裡奔跑和大呼小叫。」雪白泡沫上僅露出的翠綠眼睛與眉毛皺成一團。
「啊啊啊和客戶見面快要來不及了,要是被廣仔知道一定又免不了一頓念......下次絕對絕對要記得調鬧鐘!絕對絕對不要指望綠間大笨蛋!」
高尾劈哩啪啦的吐完一大串怨言後轉身離去,尚未舉步就被抓住領口來個一百八十度迴轉,濃烈的薄荷味撲面而來,席捲了他的嗅覺。待他意識到嘴上柔軟的觸感,綠間下半臉的刮鬍泡已有大半糊到了自己口鼻上,嗆得他輕咳了起來。
「路上小心。」綠間後退,揮揮手回到浴室,繼續他的刮鬍子工程。
「綠間你真的......是個混帳。」
高尾抹了抹嘴巴,在浴室門口盯著滿手泡沫,呆了數秒才回神,繼續他早晨的奔波。
- Wednesday
環視滿桌佳餚,高尾淌著口水舉起筷子,卻難以決定該從哪道下手。
真棒,好久沒好好坐下來吃一頓像樣的大餐了。
他看看泡菜豆腐鍋,又瞧瞧泡菜煎餃子,然後在泡菜炒飯與泡菜大阪燒之間游移不定,最後夾起泡菜年糕,舔了舔嘴唇,大口塞進口中。
咬啊咬的,年糕Q彈濕滑的口感越發清晰,甚至像是活了過來,在舌面上不停蠕動。高尾不由得皺起眉,熟悉的崩落感與漸強的光線毫無預警撲面而來,桌椅與滿桌泡菜料理眨眼間蒸發,他的身子開始下墜。
不要,我還不想醒過來!至少讓我把這口泡菜年糕吞下去啊!!
他猛地睜開眼,翠綠色的濃密睫毛映入眼簾,他尚來不及細想究竟自己是醒了還是又進到另一個夢境,下巴突然傳來的疼痛令他忍不住哀嚎一聲,這一張口,蠕動的物體迅速地退了出去。
一抬眼,正好對上綠間凶惡的眼神,對方的手還緊緊地掐住自己的下巴。
「高尾和成,你給我清醒一點。」
「小真好痛......!」
綠間瞇起眼,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,才默默放手退開。高尾抹抹嘴,唇上拉出長長的銀絲,夢裡殘留的口腔炙熱感仍揮之不去,真實得不可思議。
「要不是因為我趕著出門,逼不得已才忍受你沒刷牙的嘴。」
綠間一邊照鏡子,一邊掏出手帕擦拭嘴巴,喃喃自語:「還好嘴唇沒破皮。」
所以他剛剛在睡夢中吃的是......?高尾驚訝地看著綠間的背影,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唇,此刻滾燙得猶如沸騰的泡菜鍋,連同他的雙頰一起。
- Thursday
高尾小心翼翼地將最後一朵青花椰夾到漢堡排旁邊擺好,正要淋上醬汁時聽見走廊急促的腳步聲掃過,他再也顧不得美觀,一邊迅速倒空鍋中的醬汁、一邊竭盡他的力氣高呼:「小真等一下!!」。
沙啞的嗓音隔著口罩更多了一分沉悶,比鴨子叫還要難聽,高尾暗自吐槽著。但正因為這一喊,外頭奔馳的步伐戛然而止,然後折返。
「感冒就不要鬼吼鬼叫。」
有些急躁的聲音從廚房門口傳來:「而且都說了這是急診來的刀......」
高尾塞兩顆聖女小番茄到便當盒中,蓋好後放入繪有長頸鹿的小提袋,轉身遞給眉頭皺得幾乎可以夾死蚊子的綠間。
「小真,記得要吃飯。」他勉強擠出這幾個字,不住咳了幾下。
綠間接過便當袋,愣愣地望著他,輕輕嘆了口氣:「我其實可以在醫院買的。」
「但你最後總會捱到回家才吃。」高尾在口罩底下竊笑著。
「......還不是你害我養成不吃外食的習慣。」
綠間用空著的手揉了揉高尾的頭髮,表情明顯放鬆許多。
「那,我出門了,你多休息。」
「嗯嗯,路上小心。」
空氣中充滿該來個Kiss Goodbye的氛圍,可惜這不適用在一個發燒還掛著鼻涕的病人身上,高尾想著,同時注意到綠間的眼神變化。用出眾的翻譯能力解讀,他大膽推測綠間有同樣的想法,在開口確認之前,對方已經湊了過來。
「等......慢著!」高尾用手抵住綠間的胸口,一開口盡是濃濃的鼻音:「這可是流行性感冒喔。」
「我可是天天在最前線工作的醫師,免疫力跟一般民眾不是同一個檔次。」
綠間拉下高尾的口罩,毫不猶疑地將雙唇印上去。溫熱的觸感令高尾雙腿發軟,原本就暈乎乎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,情不自禁地將手伸到綠間背後。
就算打過疫苗,這樣的防疫觀念完全不及格啊,親愛的綠間醫師。
- Friday
窗外飄著細雨,即使是白天,室內也顯得些許陰暗。
高尾在橘色便條紙上寫下「記得烘衣服」,取來企鵝造型的紙鎮,將字條壓在床頭櫃上,順道瞅了一眼床上沉睡的綠髮男子,絲毫不受他的動靜影響。高尾想了想,把厚重的碎花窗簾拉上,掩蓋照進室內的最後一絲光線。
他收拾好文件與筆記本等物品,一面拿著平板電腦確認行程,一面思索著是否還漏帶了甚麼,在電梯口與家中來回了兩次,一次拿傘,一次拿要給客戶的蜂蜜蛋糕,但總覺得仍忘了某樣東西。
是手帕嗎?剛剛才把老鷹圖案的那條丟下去洗,已經拿了條螃蟹花樣的替代。是水壺嗎?公事包邊緣隱約可見保溫瓶上的手繪馴鹿在對他笑。
鑰匙?跟狸貓信樂燒鑰匙圈好好的串在一起,想忽略也難。手機?別傻了,上面掛著松鼠娃娃吊飾,醒目得不得了。還是......?
高尾倏地停下腳步,微笑著嘆了口氣。
綠間保持跟方才完全一樣的姿勢,在昏暗的房中熟睡。高尾躡手躡腳地摸到床邊,凝視枕邊人安穩的睡顏,內心漸漸被那股祥和感染,房間裡似乎不那麼陰冷了。
蹲了好一陣子,高尾伸出手指,小心翼翼地觸碰那隨著規律呼吸微微顫動的纖長睫毛,眼眶下的陰影令他感到心疼。躊躇一番後,他傾身向前,悄悄點了點兩片微微張著的唇。
「祝好眠,我的睡王子。」
高尾輕輕帶上房門,苦笑道:「我也被制約了啊。」
- Saturday
「高尾,快到登機的時間了。」
「我知道啊!沒看到前面塞車嗎?!」
高尾緊握著方向盤,咬牙切齒地說:「明明買了這麼早的飛機,還硬是要看完晨間占卜才肯出門,一下叫我踩油門一下叫我鑽縫隙,害我開得心驚膽跳的,你以為在演玩X關頭啊?!」
「晚出發就算了,那一大堆行李是怎麼回事?幸運物再多也要有個限度啊!我開的是小轎車,不是搬家公司的貨車啊先生!」
「那是因為你沒盡人事,要是平時好好整理後車廂,行李也不至於那麼難塞。」
「啊?!所以現在變成是我的問題嗎?到底要出國參加研討會的是誰啊!」
彷彿吵架可以促進腎上腺素分泌似的,高尾一路上使出渾身解數,宣洩一大清早被某人頤指氣使當司機使喚的怨氣,越是破口大罵,車開得越是高速靈巧,最後竟然準時抵達機場。
好不容易把數量可觀的行李卸貨,高尾已經累得無法顧及旁人的側目,他瞥了一眼清點幸運物的綠間,默默地回到駕駛座。
算了,正好暫時不要見面,冷靜一下。
他隨意對綠間擺了擺手。
「小真,一路順風。」
綠間也向他揮揮手,轉身推著那一推車行李離開。高尾注視他的背影一陣,正要發動車子時聽見綠間高聲呼喚他的名字,便將車窗搖下。
「怎麼啦,又忘記帶甚麼了......」
大步奔回來的綠間一語不發,整個人上半身穿過車窗,捧起高尾的臉就朝嘴親下去。
突如其來的吻令高尾瞬間大腦當機,呻吟著掙扎了幾下,不料綠間將他抓得更緊,吻得更深,令他幾乎要缺氧,路人、機場大門、車輛甚麼的全都淡出他的視野,只剩下綠間銀色的細絲鏡框與草叢般的瀏海。
等這個難分難捨的長吻終於結束,高尾已然全身乏力,癱坐在椅墊上大口吸氣,茫然地望著綠間,只見他推了推眼鏡,說:「這是一個星期份量的說。」
高尾登時不可置信地張大嘴,先前的火氣盡數退去。他輕輕撫上綠間的臉,說道:「抱歉,不該讓小真帶著我滿腹牢騷出國呢。」
他輕吻著綠間的下巴,感受對方在耳邊微喘的吐息。
「一路順風喔,小、真」
- Sunday
綠間半瞇著眼坐在沙發上,略為艱難地盯著螢幕。
「小真,我給你煮了粥喔。」
高尾端著冒白煙的瓷碗,走到客廳,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掉。
「我說,生病就別堅持起來收看晨間占卜了,這種事交給高尾醬就行啦。」
「......我可不想因為受了點風寒就一直躺在床上。」
「真是的,在這方面還是一點都不讓步。」
高尾在他身邊坐下,笑容可掬地舀起一湯匙粥,呼了幾口氣吹涼。
「那讓我餵一下總可以吧?來,啊」
「......放下,我自己來。」
綠間蹙起眉,往沙發另一端挪了挪。
「我可不想再看到有人被傳染。」
「欸上次不是有人敢跟流感病患玩親親的嗎?」
「那是兩回事!抵抗力差的人沒資格說的唷。」
「別這麼說嘛難得讓高尾醬服務不好嗎?」
「......」
總算讓綠間半推半就給自己餵食完畢之後,高尾協助他躺在沙發上休息,問道:「小真還有想吃甚麼嗎?我待會兒出門順便幫你買。」
「......想吃。」
「啥?」
「......小豆湯。」
聞言,高尾「噗哧」地笑出聲:「好喔這點也是萬年不變呢!等等就買材料回來做高尾特製愛心小豆湯。」
「......快點。」
「是、是。」
臨走之際,高尾忽地記起一事,走回沙發邊對閉目養神的綠間說:「剛剛量體溫比較高,我給你換條冰毛巾再出門吧。」
「嗯。」
高尾半跪在綠間頭側,從浴室拿著浸潤過的小熊毛巾敷到他額上時,出奇不意地低下頭,輕巧地在對方唇上「啵」了一下。
「嘿嘿偷吻成功」
「高尾!」
綠間露出氣急敗壞的表情:「剛剛不是警告過你,你居然......?!」
「『每天早上習慣親吻另一半的人,平均可以多活五年以上。』」
高尾學著綠間的語氣一本正經說完,隨即忍俊不住,笑意盈滿嘴角與眼角,以顛倒的視角俯視愛人令他感到新鮮。
「我啊,現在可是全心全意,陪我親愛的小真做實驗呢。」
- One Day
「小真啊,你確定每日一吻真的會延長壽命嗎?」
高尾窩在綠間懷裡翻雜誌,抬頭問道。
「我聽說人一生的心跳數是固定的,每天因為這樣跳到一百八,我的心臟會不會提早透支?」
綠間沒有說話,緩緩低下頭。
「真不像你會說的話啊,高尾。」
他用唇輕柔摩擦高尾的耳垂:「及時行樂不才是你的座右銘嗎?」
高尾先是一愣,隨即「噗哧」一聲笑出來。
「說得也是呢。」
他將雜誌攤開,蓋到綠間和自己的臉上,故作神秘地湊到對方耳邊低語:「吶,如果那個研究是真的,也許更多的親吻可以換來更多的存活年數?」
「很不錯的假說。」綠間唇邊泛起淺淺的笑。「看來實驗內容和期限都需要再增加了。」
「哈哈,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,我的接吻狂大人?」
-END
後記
世界可愛的高尾醬生日快樂!今年總算比較從容的把賀文獻上來了,雖然自己最近寫得少,之後也不知道會不會繼續寫,但請相信我對綠高的愛一如往昔,不論黑籃完結多久,我可能就住在坑底不想出來了www 同時許願能夠有更多小夥伴陪我愛著這麼美好的他們。
然後關於這篇文,裡面提到的研究是真實存在的喔,當初一看到就決定要讓綠間和高尾當實驗組了,看著他們甜蜜蜜說不定便是我延長壽命的祕方(笑
最後感謝讀到這裡的你 :)
葉月(はづき)
慢半拍の同人創作 (3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