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半拍の哈士奇

＊此為《進擊的巨人》二次創作

＊CP：里維兵長 X 韓吉分隊長(BG)

※2015韓吉生賀，與「我家的兵長大人」為同一系列，本文為後篇

★我哪可能為奇行種煩惱

「那麼今天會議到此結束，解散。」

    我文風不動的坐著，看著其他人三三兩兩的離席，等到最後一個人走出去，我悄悄的將門關上，走到正在批閱文件的金髮男人桌邊，尚未開口，他就先說話了：「有甚麼需要諮詢的嗎，里維？」

    我詫異的看著他，對方連頭也沒抬一下，動筆的速度絲毫沒有慢下來，難道這傢伙有連眼睛也不需要的讀心術？

    大概是察覺到我的沉默，埃爾文總算停下手邊的工作，露出他自認笑容可掬的表情：「別這麼驚訝，雖然我的翻譯能力遠遠不及韓吉，但是在這種時機點，你會問的事相對好猜喔。」

    切，自以為是的傢伙。

    「那我就直說了。」雖然很不想向這傢伙求助這種事。「我打算幫韓吉慶生，有甚麼建議嗎？」

    「真是有心呢，讓我想想。」

    埃爾文十指交疊撐著下巴，略沉吟一會兒，說：「雖然我跟韓吉認識比較早，但對她的深入了解，我想你絕對比我更清楚。我只能給你大概的方向，細節部分還是要交給你自行判斷。」

    「你就直接講重點吧。」

    埃爾文呵呵的笑了，賣弄神秘的樣子叫人火大。

    「我認為，對付女人用『溫柔』絕對不會錯，在特別的日子還要加入大量的『浪漫』，就算她看起來不怎麼在乎這些，收到這樣的待遇還是會又驚又羞的唷。」

    「我明白，但具體來說要怎麼做？」我開始有些不耐。「對象可是奇行種啊。」

    「帶她去她喜歡的地方安排甜蜜約會啊。」

    蛤？去實驗室？還是壁外？我可不想在休假還看到該死的巨人。

    「然後邀她共進精美的燭光晚餐，如果是自己下廚那更棒了！擺上一瓶紅葡萄酒，準備一大束玫瑰，再怎麼不解風情的女人都會心動的。」

    埃爾文滿臉笑意的望著我。

    「你知道該做些甚麼的，里維。」

    「韓吉喜歡的慶生嗎？我想想喔。」

    納拿巴思索了一會兒，說：「應該是新鮮有趣的慶祝方式吧，畢竟是充滿好奇心和精力的女人嘛！」

    「怎麼樣對她來說才算新奇？」我感到有些頭疼。「難不成把禮物藏起來叫她自己去找？」

    「很棒的構想啊！」納拿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，興奮的說：「韓吉一定會愛死的，啊不過前提是不能讓她太容易找到喔。」

    「……有點棘手啊。」

    混蛋眼鏡在垃圾堆中精準又迅速找到東西的能力一直令我感到佩服。

    「設計複雜的線索也是不錯的方式，就像小時候玩藏寶遊戲那樣。」納拿巴又說。

    「啊，我再想想吧。」

    跟混蛋眼鏡鬥智嗎……真是天大的難題。

    米克的大手冷不防拍了拍我的肩，我一回頭正好對上他從瀏海底下探出的眼睛。

    「別緊張，第一次幫戀人慶生總是會比較不知所措。」

    「吵死了，大鼻子！」

    「咦？兵長要委託我？」

    莫布里特吃驚的瞪大了眼睛。

    「是的，用你知道的一切設計一套夠你的上司解三個小時以上的謎題。」我遞了一張紙條給他。「謎題的終點是這裡。」

    「啊……我會盡力的。」他看了看紙條，嘴角明顯抽動了一下。

    「那就有勞你了，事成之後我再找個機會酬謝你。」

    「酬謝甚麼的不敢說，能夠幫分隊長的慶生盡一份力也是我的榮幸。」他笑笑，恭敬的向我行了個禮。

    唔，如果再確認一件事，我的計畫應該可以更完美……

    我又問莫布里特：「你想，你們分隊長會記得她自己生日嗎？」

    「呃，基本上從來沒記得過。」他苦笑著說：「而且分隊長這幾天都在實驗室不分晝夜的工作著，八成連現在是幾月幾號都不知道了吧。」

    我點點頭，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。

    「你知道這次的慶生方式是要走驚喜路線吧？」

    「嗯，是的？」

    「那麼，在我說出生日快樂之前，不許任何人向她提起這件事。」

    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：「真是完美的包裝驚喜！保密的事請放心交給我。」

    「多謝你的配合。」我向他伸出手，誠懇的說：「合作愉快。」

    此時此刻，我真心感謝韓吉有這個副官存在。

★我哪可能向奇行種妥協

    我做了一個令我後悔的選擇。

    為了能夠在混蛋眼鏡房間擺燭光晚餐，我在她生日前一天就去她房間進行場地布置，打掃的時候看到了牆角礙事的一堆罐子。

    我打開其中一瓶的蓋子，一股腐敗的惡臭立即侵襲了我的鼻腔，差點沒讓我作嘔。我憤怒的栓緊瓶蓋，混蛋眼鏡怎麼有辦法忍受跟這堆又黑又臭的東西共處一室？就算是實驗品，這種骯髒的氣味對人體絕對沒有好處，必須立刻驅逐出境！

    我花了很多時間把那些罐子一個個清洗乾淨，然後將它們整齊的擺在我剛清出來的櫃子上，看著整列透明的罐子排排站令我感到十分清爽，勞動整個下午的滿身大汗也不怎麼在意了。

    忽然門「砰」的一聲被人踹開，我聽見混蛋眼鏡喃喃的咒罵聲。

    「可惡，結果還是失敗了……」她抓著滿頭蓬亂的頭髮，雙眼布滿血絲，看上去很久沒睡了。

    「唷，混蛋眼鏡。」我雙手抱胸走到她面前，口氣略為不滿：「又給我熬夜了是吧？我不是警告過妳這樣會把身子搞壞的嗎？」

    「啊，是里維呀。」

    她瞟了我一眼，語氣十分無精打采。

    「唉，明天休假陪我去喝個酒吧，那個實驗簡直糟透了……」她走到牆角，大大的「欸」了一聲。

    「我幫妳把那些垃圾清掉了。」我指指櫃子上的罐子。「真是的，花費了我好大一番功夫。」

    接下來的事情大出意料之外，韓吉像發了瘋似的大吼大叫，句句指責我不該未經同意就亂動她的東西，我看見她激動到有淚水在眼眶打轉，我知道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。

    「你每次都這樣！只考慮自己的潔癖，就不會想到對我造成多大不方便。」她將護目鏡推到額頭上，紅棕色的眼睛毫無保留的瞪著我，我的舌頭卻像打結了，甚麼話也說不出來。

    我承認這次是我的不對，但是，妳有想過我花了多少心思和力氣幫妳做這些事嗎？而我願意一直這麼做的理由……

    「我受夠了，真的受夠了。」韓吉用顫抖的手指著門口，堅定的說：「我不需要你多管閒事，滾出我的房間，休想再踏進來一步！」

    這樣嗎？我幫妳做的一切在妳眼裡都是多管閒事就是了？

    「知道了。」就如妳所願吧。

    「砰！」

    房門在我背後重重關上，似乎不小心用了太大的手勁。

    我靠著門緩緩蹲下，像顆洩了氣的皮球。我開始懊悔為甚麼要對韓吉的氣話這麼認真，也許她只是太累，也許她只是在發洩實驗失敗的負面情緒……可是，我無法說我不在意她剛剛對我說的話。

    我親手毀了我自己的計畫。

★我哪可能對奇行種心動

    等待的時間令人極度煩躁，以及不安。

    雖然我已經交代妮法替我提醒韓吉，我仍然不確定她會不會如期出現。要是她還在氣頭上，那是誰去請也請不動的……

    正當我暗自忐忑時，韓吉出現了，而且明顯跟平常看起來很不一樣。我暗自打量了她一番，修長的雙腿配上長裙其實很好看，黃色的絲帶也相當適合她今天的髮型，整體來說就是……嗯，很有女人味？

   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表情，緊繃的臉龐看不出此時的情緒，也沒有像平時那樣活力十足的和我打招呼。

    果然還沒有原諒我嗎？

    我在內心嘆了口氣，輕聲說：「走了喔。」

    從離開兵團一路到馬戲團，我們兩個都沒有說甚麼話。聽見韓吉的腳步聲緊隨在後，好幾次都想直接轉身說「妳今天表情怎麼跟便秘一樣啊」，然後像平常那樣摸摸她的頭，一切就沒事了。不過，我沒有回頭。

    坐在觀眾席上又是一段令人難熬的等待時間，韓吉的注意力根本沒有放到我身上，一臉無聊的環視周遭的人群。突然，我發現她的眼神停留在某處，便順著她的視線看去，坐在我們前方的男孩正遞了一杯飲料給她隔壁的女孩，兩人害羞的相視而笑。

    是我的錯覺嗎？韓吉的嘴角好像上揚了？那個表情就像是陷入了某段回憶，該不會是……

    我向小販要了冰咖啡，然後戳了發呆中的韓吉額頭，將杯子塞到她手裡。

    「不要灑出來了。」我對一臉茫然的她說。

    我朝前方的男女看了一眼，不知何時那兩人的手已經緊緊牽在一起了。

    我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被韓吉拉來看馬戲團的情景。

＊

    那天從馬戲團出來後，韓吉抓住我的手的那一幕仍深烙在我的腦海中，看了些甚麼表演反倒沒留下印象。接近出口時，我被人潮擠得快透不過氣，回頭要提醒韓吉跟好時，發現她已經消失了！

    我在大門附近四處尋找，終於在賣氣球的攤位前看見她的身影，忍不住上前捶了她的肩膀。

    「喂，混蛋眼鏡，要出來也不先講一聲。」

    「啊，里維！」她對我露出大大的笑容。「快給我你的手。」

    她興沖沖的把一顆氣球綁到我左手小指上，笑嘻嘻的亮出她右手小指也綁了一顆。

    「我看好多小孩都這樣玩，覺得很有趣就買了。」

    「不覺得這樣很蠢嘛？」

    「哈哈，算是彌補童年的回憶吧！」

    她認真的看著我，目光裡充滿了溫柔。

    「吶，里維，你覺得今天好玩嗎？」

    「啊，還不賴。」

    「那太好啦！」她看上去似乎很有成就感。「融入地上生活從馬戲團開始真是不錯的選擇，之後再帶你去看其他更多有趣的事物吧。」

    「融入？」

    「是啊，里維會一直待在地面上吧。」

    她望向遠方逐漸西沉的夕陽，又輕輕笑了。「只知道過兵團的日子不就太無趣了嗎？」

    所以說，她特地帶我來這裡，是希望我真心喜歡地面上的生活嗎？

    那麼，對她而言，我除了是調查兵團出生入死的戰友，是否有更多一層的涵義呢？

    我忍不住向她的側臉多看了一眼，秋日的夕陽在她高挺的五官灑上鵝黃的光澤，柔和得叫人難以將目光移開。

    「喂，把空著的手給我。」我聽見我自己如是說。

    「咦？」

    「我看其他拿氣球的小孩都這樣，只學一半很遜啊。」

    「噗哧，真拿你沒辦法。」

＊

    手背一陣溫暖將我從遙遠的記憶中拉回，我不用轉頭就知道這是韓吉手的觸感。我用極慢的速度將手掌反轉，牢牢的扣住她的十指。

    是的，我很確定，我們之間比戰友還要多更多。

★我哪可能和奇行種戀愛

    成功把韓吉困進書店後，我立刻衝回兵團進行接下來的工作，保守估計有三小時讓我打理好一切，不過依她容易沉迷書堆的習性……我的時間應該很充裕。

    打掃、做飯這些事對我來說是小菜一碟，很快就準備就緒。佈置好小桌上的餐巾和蠟燭，我找了個花瓶插入托人買好的玫瑰花，濃郁的香氣聞了叫人頭暈，真搞不懂埃爾文怎麼會建議放這種東西在餐桌上。

    我又到浴室進行最後的清潔工作，澡盆自然要刷得徹底。我沖澡盆時斟酌了一下，決定把花瓶裡的玫瑰花撤了，換上剛剛在路上買的彩色氣球，然後將玫瑰花瓣盡數灑入盆中，與其擺在桌上影響食物的味道，不如讓它的香氣留在我們身上……

    最後等待湯加熱的時間，我將備用的床單和乾淨的毛巾疊好放在床頭櫃，總算大功告成，一屁股坐到床上喘口氣，腦中盤算著還有甚麼沒做的。環視房間裡完美的布置，我不由得感到有些得意，估計混蛋眼鏡會大吃一驚吧？

    印象中從來沒有過生日的的記憶，在地下街出生的日期遠遠不及地位重要。第一次，也就是意外的被韓吉大陣仗慶生，「生日」這個詞才真正在我的字典裡建立了意義，如同她說的話：

    「生日是不分貴賤的，無論是貧是富，是強是弱，每個人在這特別的日子裡都是值得被祝福的。」

    喂，那在妳人生中如此特別的時刻，就由我來幫妳慶祝吧。在這件事上，我認為從來沒有人可以做得比我更好，未來也不會有，因為只有人類最強才對人類奇行種有辦法，妳不會反駁吧？

    門外傳來劇烈的跑步聲，看來是主角到了。

    我深吸一口氣，準備迎接我家那隻叫人又愛又頭痛的奇行種。

    「歡迎回來。」

-END